“ 6月11日,在2025 春季火山引擎 FORCE 原动力大会上,字节跳动技术副总裁洪定坤透露了旗下AI IDE工具 Trae 的最新用户数据:整体月活已超 100 万、字节内部超80%工程师正在使用AI辅助开发。”
看到上面的数据,联想到过去一年,AI编程工具成为技术圈热度最高的话题之一。AI 编程工具已经从“实验室的玩具”进入“了开发者的工具链”。
Google 的 CEO Sundar Pichai称 :
“通过AI辅助编码,Google工程师的生产力已提升约 10%(数据来自内部的工程工时分析)
截至今年早些时候,超过30%的新代码由AI生成(去年是25%),并且所有AI生成的代码都需要经过人工审核。
Pichai 称自己也在实际使用诸如 Cursor、Replit 等工具,通过“vibe coding”(即自然语言交互式编码)构建小型网络应用”
用一句话概括现在AI编程的现状就是——AI Coding 已经从「能补全几行」升级为「能跟着你把活儿全干完」,真正改变了开发者的工作流。
但随之而来的是我们经常听到程序员要“下岗了”、“要被代了”等观点。
就连Anthropic(Claude)的 CEO Dario Amodei 近日也表示:
“未来3–6个月AI将编写90%代码,12个月后几乎所有代码将由AI生成”
penAI CEO Sam Altman 也在多个场合公开声称:
“我们的第一个推理模型在全球程序员竞赛排行中大约排名前100万。
o1(2024 年 9 月)排名 = 9800名
o3(2024 年 12月)排名 = 第 175 位
现在根据我们内部评估,我们的内部模型,目前排名第 50 位,预计今年它将会排名第一,而且这没有停止的迹象。”
数字、言语足够震撼,也足够让很多人心慌:
那么程序员的未来到底是什么样?
未来的编码工具是什么样?
人到底还能干啥?
从AI Coding 迈向 AI Development
要回答以上的问题,我觉得我们必须首先戳破一个核心的误区——即认为程序员的价值就是“编写代码”。
Dario Amodei“90%的代码将由AI编写”的论断,之所以令人恐惧,是因为它将“代码行数”作为了衡量工作的核心指标。
但实际上,代码只是最终的产物,它更像是建筑图纸的实体化。程序员真正的价值,从来都不是砌砖(写代码),而是设计图纸、规划结构、选择材料,并最终对整个建筑的质量、安全和可维护性负责。
我们产出的是一个能够解决特定问题、在复杂环境中稳定运行、并且能够持续迭代的健壮系统。这个过程中充满了对业务的理解、对技术的权衡(Trade-off)、对未来变化的预判。
- 为什么这里用PostgreSQL而不是MongoDB?
- 这个API应该设计成同步还是异步?
- 微服务应该如何拆分才能兼顾业务内聚和团队独立性?
- 为了应对双十一的流量洪峰,系统的缓存、降级、限流策略应该如何部署?
这些问题,没有一个是AI能够独立回答的。它们需要经验、大局观和深刻的洞察力。因此,即使AI能编写100%的代码,它也无法取代定义这些代码背后“为什么”和“怎么样”的人。
洪定坤在演讲中提到一个真实案例:开发完成之后,他们仍需花大量人力做环境搭建、发布部署、bug追踪、上线运维等琐碎工作。而这些非代码部分,占据了整个开发流程超过60%的时间。
洪定坤演讲全文看这里:
字节跳动技术副总裁洪定坤:TRAE 想做 AI Development
为此,Trae正在尝试将AI引入调试、发布、测试等环节。例如,它内置Agent系统,能调用内部文档系统、浏览器甚至自定义工具,在不同任务之间自动切换上下文,辅助完成流程编排。
如果说AI Coding解放的是“写代码的脑力”,AI Development则试图重构的是整个软件开发的方式。
但是模型编码能力提升的速度确实非常的快,可能很快我们也不得不面对以后代码100%是由AI编写的现实问题。
那么现阶段或者未来一段时间内,我们应该如何面对AI...
真正的Real AI Engineer是“人机协作体”
尽管AI Coding正变得越来越强大,但洪定坤在演讲中一再强调:真正的“Real AI Engineer”,一定是AI与人密切协作的产物。
在他亲自开发“积流成江”这个英语学习应用的过程中,尽管85%的代码由AI生成,但他始终参与了架构设计、流程控制、逻辑审查等环节。甚至在AI debug失败的情况下,他仍然要回归“人工介入”来解决问题。
他说得很直接:“如果我们只是把需求扔给AI,不参与过程,那做出来的系统往往难以维护,更谈不上性能优化。”
洪定坤把自己的身份定位成“驱动者”而非“旁观者”:他要写 prompt、要评审逻辑、要随时接管人工调优;AI 写出的大段代码最终能否落地,仍取决于人对需求边界、性能瓶颈、安全隐患的判断。
换言之,程序员的角色从“编码工”进化成了“系统裁判 + 流程设计师”。 会不会被淘汰,不看你敲多少行,而看你能否:
- 用一句话把需求描述得又准又全;
- 看得出 AI 生成的方案藏在哪儿会掉坑;
- 把业务、工具、模型串成一条顺滑的流水线。当产品经理、设计师甚至运营都能“说句话就起代码”,开发者就成了连接业务与 AI 的“交响乐指挥”——要懂技术,也要懂业务节奏。
演讲里多次提到的一句话是:“AI 能做很多,但驱动过程的仍是人。”
目前的AI编码工具虽然能写出完整的代码,但对普通人来说还是很不容易上手,所以我觉得一阶段的AI Coding 应该是更紧密的“人机协作体”,人类只需要进行创意指导、简单的辅助、流程控制、安全审核即可,剩下的由AI来完成。
那么完成人机协调的过渡后,我们就会进入AI编程的下一阶段↓
让人人都能写代码,AI是通往“技术普惠”的桥梁
除了专业程序员,洪定坤也分享了一个特别的案例:一位11岁的小朋友在父亲(字节研发工程师)的帮助下,使用Trae开发了一个奥数题目抓取和练习网站。
这个故事背后,是Trae正在尝试降低“开发门槛”,让非专业人士也能参与到数字世界的构建中来。
从历史看,每一次“编程工具的民主化”都会引发一波开发者规模的大扩展:
- 汇编语言到 C 语言,开启第一批系统级开发者;
- C 到 Java/Python,推动互联网产品开发者崛起;
- 前端可视化、低代码平台,则让非工程师能搭建功能;
- 而未来,随着AI 编程能力的提升,可能让“不会代码的人也能动手构建产品”。
在 Trae 的案例中,这个 11 岁孩子所完成的项目,背后不仅包括了爬虫逻辑、界面设计,还包含了与数据接口交互与题库管理,这在过去是必须接受完整 CS 训练才能完成的任务。如今,在 AI 的帮助下,他通过自然语言对话的方式一步步引导系统生成代码,不仅“能用”,还“能跑”。
这标志着一个转折点:AI 不只是提高开发效率的工具,更是打破技术壁垒的钥匙。
如果 AI 能完成所有代码编写,那是不是人人都能“编程”?
这个问题乍一听像句技术理想主义的畅想,但它实际上是正在发生的现实:
今天,“编程”正从一种技能,逐渐转变为一种能力接口。就像使用搜索引擎、制作幻灯片一样,你不需要掌握背后的实现机制,但你知道怎么用它来解决问题。
如果我们承认“代码是人与计算机之间的沟通语言”,那么 AI 的介入,等于发明了一位**“实时翻译”**。这个翻译懂你的意图,也懂机器该如何执行。你告诉它:“我需要一个表单能上传作业,自动打分。” 它写完代码、调好样式、部署上线,你不需要关心 POST 请求还是异步回调,不用写正则、不用 import 依赖。
那我们还能说这个人“不会编程”吗?
这可能是未来编程最值得重新定义的部分。
未来的开发生态,也许会被重新分层
如果我们放眼未来十年,AI 编程普及可能带来如下结构变化:
这不是程序员消失,而是编程从一项技能转变为一种“组织数字系统”的通用语言。
开发者不再仅仅靠“能写出语法正确的函数”证明自己,而是要能够用更高效、结构化的方式,把人的意图组织成系统结构。你会用 AI 工具完成一整个功能的设计、实现与上线,这可能比会写一个排序算法更重要。
“全民编程”的未来不是幻想,而是生态演进的必然。
技术门槛的下降,本质上是生产力释放的过程。工业革命让每个人都能开机器生产,印刷术让每个人都能阅读与出版,AI 编程工具则让每个人都有了“构建数字能力”的可能。
它意味着:
- 教育上,10 岁孩子也能用 AI 做出网页应用;
- 工作上,市场运营可以独立做工具分析数据;
- 创业上,独立创作者有能力构建 MVP 原型测试商业模型。
正如洪定坤所说,AI Coding 的最大意义,或许不是让专业程序员更快,而是让“非程序员也能动手实现”。
从“工程师爆炸”到“人人可编程”,AI 编程工具带来的不是技能迁移,而是技术权力的再分配。
当人人都能编程,程序员该何去何从?
AI 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塑编程的定义,而且似乎是无可阻挡!
当 11 岁的孩子可以用自然语言搭建网站,当非工程师可以用 Trae 自动生成交互页面,当大模型能生成、调试并上线业务模块,“编程”已不再是少数人的专属技能,而正在变成一项全民参与的通用能力。
那么回到我们最初的问题:当人人都能编程,程序员还重要吗?
答案是—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重要也不重要,但他们的角色必须彻底改变。
慢慢的程序员不再是“写代码的人”,而是问题建模者、AI调度者、系统架构师、产品责任人。他们不再守着 IDE 一行行输出代码,而是站在更高的系统层级,指导 AI 构建复杂逻辑,评估方案质量,治理技术风险。
而未来不属于“掌握某门语言”的开发者,而属于那些能够跨越技术与业务、理解人类需求和拥有无限创意并能组织 AI 把系统构建起来的人。
而这场变革的意义,也远不止一份职业路径的更新换代。
当 AI 编程工具把“构建能力”交给每一个普通人,它实际上在重新分配数字社会的参与权。程序员不再只是构建者,也将成为赋能者,是这个全民数字化时代真正的系统底层。
所以程序员的去向,从来不是“被取代”或“被边缘”,而是从写代码的人,走向让世界能写代码的人。
这不仅是技术的一次跃迁,更是社会结构的一次深刻松动。
正是程序员改写了这一些,最终他们深藏功与名!